2月 27, 2011

譫妄

(photo by 阿烈:呂阿伯用身體檔怪手挖納骨塔)

一百年,一月二十六日。

你與所有人錯身而過,特立獨行在某個流離失所的時空裡。

「德昌錯亂去了。」
「怎麼說。」
「透早跑去文章那兒坐,五點多,風透嘛沒搭衣,說有人來拆厝啊,要逃出來。」

蔡娥阿媽坐在處高舍的角邊,每次回去她便是坐在那兒,有時候秀貞阿媽在跟她聊,有時候藍阿姨去聊,有時候沒有人,她就看著幾隻貓。

「常常都亂嗎?」我問。
「有時亂,有時對。」
「上次看到敏櫻還跟他點頭,像看到不認識的人那樣。」蔡娥笑開懷,覺得很有趣。
「沒人跟他講話啦,破病久了嘛不知道人。」她隨意做個評論。

  接著問,「妳這次要回來多久?」
「會多待幾天,過年才回家圍爐。」我答。 
蔡娥手拍了拍,「這樣好幾天都有人說話,不會無聊了啦!」

後來幾天,對於我們倆之間究竟有沒有說上話,我感到很迷惘。

2月 21, 2011


九十九年,十二月三十日。

那天,很冷,可是你不見得是從溫度上知道的,暖氣旋聚在房裡,二十四小時不能間斷。起初,你睡得很厲害,約莫是下午四點多鐘,我在身邊一直搖喊著,你的眉頭蹙擁,睡在很沉又動盪不安的夢裡,嘴裡發出恩哼恩哼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