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 24, 2010

千層麵


大合照

我跟小廢對於節日是冷感的人,害怕吵鬧、擁擠,也不喜歡浪漫的節日,什麼時候開始交往也已經忘記了,就這樣默默又默默的走在一起,彼此又各自的過著連自己都欣羨的兩人生活。然而臨近歲末,仍不能逃脫地被街上擺出的飾品、廣告告誡著一年要結束。

12月 03, 2010

吃藥


吃飽飯後我見呂阿伯心情還不錯,便悄聲問:「你的藥呢?怎麼吃?」
呂嘆口氣,搖搖頭說:「被他們收走,現在剩這些,一包一包。」
我安慰著:「這樣也好,很方便,你才不會亂吃。」

10月 08, 2010

葬式

正午十二點過五分,肚子裡才剛裝滿地瓜稀飯就被催促著要出發。

「不是一點鐘嗎?」我懶洋洋頂著肚子不想動。

「要喀早去,毋通太晚,去去,去把我的斗笠拿來。」藍阿姨一接到手便瞬間加速,轉眼就彎出門不見人影,從遠遠地留著聲音:「我先去,妳跟恁阿添叔慢慢走,妳記得拿雨傘!」

「藍阿姨就是急性子,她騎車車沒有人趕的上她。」阿添叔國台語交雜用疊字說話,像是把我 當成牙牙學台語的小孩,又像是親暱的調侃藍阿姨疾如風的飆車行為。

心想可能是早點到比較有誠意,我和阿添叔慢慢散步,別遲到就行了。

9月 19, 2010

地瓜葉


呂阿伯住院的時後想吃地瓜葉,趁著傍晚沒有日頭爬上怡園打算先摘了明早在下鍋,藍阿姨堅持說不行:「明仔透早現摘現煮才ㄟ新鮮,嘸通嘸通,嘸通現在摘。」

噢,真是麻煩,我才不想一大早在七月天的烈日下收割地瓜葉,簡直太苦情了。「市場買的也不是早上現摘,前一晚先割沒關係啦。」我嘗試說服藍阿姨,挽起褲管準備出去割菜,藍阿姨騎著代步車衝出來:「蘇環,嘸通!現在摘菜就隨死去,病人要吃活的!」

9月 12, 2010

聽富子在唱歌(下)


我常覺得抗爭活動是富子的興趣,歌唱表演則是她從中發展出的事業。

「每天早上蟬在叫」一炮而紅後她便瘋狂迷上作詞作曲,上廁所在哼歌,洗澡在哼歌,不時地想到某個主題就要做成一首歌。她的症頭是,話說到一半,突然無預警轉換模式開嗓唱歌; 或者在大清早打電話來,一句開場白也沒有就直接對著話筒進歌,曲子結束後才聽見講話:「甘有好聽?」睡夢中聽到富子悠長的抖音,讓人一邊生著起床氣卻又想捧腹大笑。

9月 11, 2010

聽富子在唱歌(上)

(攝影:阿烈)


「祝英台,妳來了!」

最早到院區的時後,富子阿姨叫我祝英台。她說我的臉細細長長,像古早時代演祝英台的女主角,是讚美,也藏著拉近彼此距離的羞澀。

8月 18, 2010

炙陽.泰味


小廢說最近好想吃泰國料理,家裡附近找不到合口味的,要吃泰式的鹹酸香辣只能自己想辦法,上網採買材料,昨天收到包裹後忍不住想動手試試看。

蝦醬空心菜,蒜頭切末,辣椒切片,起油鍋爆香,加入一小匙蝦醬,嗆點酒炒開,空心菜梗先下,葉片後進,視情況添水,入鍋後迅速翻炒避免色澤變黑,起鍋前灑魚露、糖調味。

8月 05, 2010

我們經歷的那場死亡(四)


呂德昌在榮總住院期間給人出的難題是換看護。這位看護阿姨從迴龍醫院便開始照顧,索性跟著陪到榮總。在迴龍時,親友偶爾會煮點鹹粥、魚湯,煮來便是一大鍋,呂德昌於是請看護阿姨一起吃,水果、甜點也不吝嗇地與看護阿姨分享。這種相處模式到榮總後開始出現問題,畢竟沒有人能再千里迢迢送飯菜,能吃的只有醫院裡的一份膳食。

一次,呂德昌心裡想吃牛肉麵,馨文買一碗兩百元的高級貨給他吃,臨走前還在耳邊說:「這個你自己吃,不用分看護阿姨。」呂德昌笑笑的說好,後來還是大半碗分出去。我和馨文覺得,他就是嘴巴上念念看護愛吃他的東西,心裡還是對人很客氣,不計較。

我們經歷的那場死亡(三)


轉診當天,情況之混亂。

雖說名為「轉診」,但迴龍醫院拒絕進行轉診的相關程序,包括知會轉入醫院、安排病床、開立轉診單等等。因此,事實上呂阿伯是辦理出院,再自行到榮總就醫,頻添許多波折。

我們的成員有極度虛弱的呂德昌,掛著尿袋,腳上打著石膏。一位不停碎念愛下指導棋的看護阿姨,還有她打包的五大袋行李,而宛蓉則是先到榮總幫忙看門診情況,安排推床。

我們經歷的那場死亡(二)


六月十九日,呂德昌再次發病住進迴龍醫院,此時換成「家醫科」診治。急診處的主訴上明白寫著:肝癌末期。

這次更接近死亡了。

呂德昌找大哥的孩子前來交代後事。馨文、詠光從印度返台,呂說:「妳們下次回來可能就看不到阿伯了。」學生舉辦「樂生回娘家」的時後,大家齊聲對著呂德昌高喊:「呂阿伯,加油!呂阿伯,加油!」「加油、加油、加油!」

我們經歷的那場死亡(一)

(攝影:阿烈)

這天是2010七月一日接近中午的盛夏。病房裡拉著簾子,沒有太多光線,溫度很低。我從外頭熱呼呼的路程上直直闖進去,你靜靜的躺在那兒。

你說:「腿跌斷了,妳不要哭,沒有事。」
我搖搖頭:「我不會哭。」
你緩緩的:「明天這個腳要開刀。」
我只能說:「沒關係,我陪你。」
你緊接著:「好。」

8月 02, 2010

灣寶,台灣之寶


初抵灣寶
火車從台北一路微搖到竹南,窗外景色伴著扣摟扣摟的輪轉聲,順暢地從地底,高樓,裸露的河床變換成平房綠地,陽光越來越耀眼。

認識灣寶,是從龍雲宮出發。巍峨的廟宇被四周的農田環繞,極其醒目地座落於地方,主奉薛府王爺。會長說,這是在地人以農收捐獻的蓋廟錢,歷時七年花費四千多萬而成,老天爺大概知道要蓋廟,那幾年總讓看天吃飯的里民特別豐收,包工程的師父也以低廉優惠的價格回饋里民,抬頭望見樑上栩栩如生的彩繪龍,是在地人為鄉里親繪留下的守護。從遠方看向廟宇,龍雲宮就像從農田般長出來的信仰,見證世代里民的凝聚,因土而生,為土而立。

未完成


煮菜這件事


來處


樂生.回家

年前對於去不去院區有點掙扎,不是年節的緣故,畢竟對院民來說過年也不算什麼日子,終究是穿梭在那座(早已破敗)山頭罷了。只是他們知道我過年一定回到台灣,不走一趟真是說不過去,電話裡的問句與殷殷期盼,扯的我心亂如麻。事實上我想念院民絕對甚過他們之於我的叨念,下意識的迴避閃躲只是討厭自己的來去匆匆…

7月 28, 2010

給我最愛的你

這麼多人裡頭,我最愛你。


一個月前,因著你倒下我才回去過,原想就暫且關起來讀書不回去的,直到前一天晚上做了一場夢,夢見你好像裹著破爛的衣,又遮蔽又裸露的,手卻不見了,變成截肢的患者,夢境裡緩緩的有一股煙,越來越濃,像一場大霧,突然之間我就看不見了。早上起來吃過早餐喝了咖啡後,人才醒過來,夢境踏著步又來到了眼前。